剧评人：废牙
演出：Warpaint
团体：电力站 The Substation
日期：2015 年 3 月 20日
时间：晚上 8 点
地点：电力站 The Substation
Warpaint是本地剧场人Pat Toh作为电力站导演训练项目的一员，近期所做的一次呈现。最早认识Pat Toh是一个成熟的演员，在许多戏剧中有过不俗的表现。近年来，她开始创作和执导自己的作品，为本来就缺乏女性编导的新加坡剧场，提供了新鲜的血液。2012，她执导的Pretty Things入围多个奖项，引起关注。
在看戏之前，我了解了一下Director’s Lab。它是电力站发起的，一个针对本地艺术家的发展项目。它让艺术家用18个月的时间，搜集和研究资料，在导师的指导下，发展出一套属于他们自己的，独特的导演手法，再运用到剧场作品中。这个项目从2012年底发布开始，经过了挑选参与者，师徒配对，以及多次的交流对话，最终于今年3月，进行了最终的表演呈现。而Pat发展的导演手法，是用竞技运动——拳击，来作为演员身体训练的方法，也作为创作理念的开端，探讨女性和暴力。
在了解这个过程后，我对于当晚观看的演出，有了更多期待。
Warpaint呈现了一对母女的对话与对峙，以及她们肢体和内心的斗争。首先，它有一个很好的主题。
入场后，我先看到的是方形的平台，像缺少栏杆的竞技场。有几个年轻女性在为拳击做准备，她们用很长的布条，一层一层的绑手，这个很有象征意义的动作，屡次出现。就像是Warpaint一样，这是上战场前的仪式，是个自我激励的过程。但历来“好斗”总是被归为男性特质，当女性在进行这样的仪式，其实是蛮反传统的。
台下坐着一个老人，身着睡衣，显得慵懒、虚弱。台下四面皆有位置，我选择坐在老人，也就是母亲的后方。母亲的对面，舞台的另一边，是她的女儿，一个业余的拳击爱好者。大部分时间，两人处在舞台的两端，女儿一直站在居高临下的台上，有时候她背对着母亲，有时她躺在地上仰望天空，有时她站在舞台中央，有时又退到舞台一侧。我不确定导演对位置的处理是否是有意识的，因为我并不能感觉到它与对白的内容有明确的连接。
在对话中，我了解到，女儿和母亲的关系是疏离的，缺乏沟通、互不理解的。女儿对母亲有要求，所以主动进攻，母亲只是被动接受。既然有隔阂，女儿为什么选择在此刻打开对话的大门，剧本似乎没有说明。这种主动出击和被动逃避的关系，让母亲的角色显得有点单薄，缺乏情感。到演出末尾，母亲爬上竞技场，工作人员用长长的布条，为虚弱的母亲绑手，并为她戴上拳击手套。在这场对垒中，母亲的脆弱与女儿的强悍形成鲜明对比。这是整个戏剧最具有可看性和冲突的地方，而剧情却没有把这个冲突推倒它应该有的高潮。让我颇觉失望。
在这个母女的对话之外，台上还有四位女性拳击手。她们都是Pat在健身房认识的同伴。她们的样子都不太符合普罗大众对女性的审美，她们显得强悍、刚烈和坚毅。在演出过程中，这几个拳击运动员表演了训练和对打，虽然这有很多可看性，但在我观看中，却与母女的戏互相形成了阻碍和干扰。后来我才了解到这四个女孩是最近两天才加入的，可能导演对她们的编排没有花费太多时间，所以无法很好的融合进去。导演可能想要舞台上有多重结构、多种元素可被解读，可观众的注意力是有限的。再加上不论是对白还是动作的节奏，几乎没有什么变化，使得观众倍感疲累。
我虽然对于这个经过很长时间思考和研究的剧场作品，怀有钦佩之心，但同时我也不得不说这个最终的作品是未成熟的。也许18个月的努力，并不只是为了一个最终呈现，还有很多是我看不到的获得。演后的交流，让我看到这个项目是很开放的，可以接受方面意见。我希望Pat能够在这个很有潜力的题材和训练手法上再继续努力。把理念付诸于作品，把形式和内容做更好的结合。
照片由 The Substation 提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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